新世纪中国货币政策的挑战(3)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09-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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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货币乘数和货币流通速度难以预测

一般认为,货币乘数和货币流通速度是基本稳定或有 规律 变化的,由此才有可能为中央银行的决策提供了 理论 支持,同时也为货币政策的实施提供了某些技术支持。

谢平、俞乔(1996)通过结构性变化的显著性检验与长期稳定性关系检验,得出结论,认为基础货币与货币总量间的短期动态关系,尽管受到结构性因素的干扰,但仍表现出相对稳定状态,也就是说,我国渐进性变化的 经济 结构与经济制度尽管会对货币乘数产生不同程度的冲击,但是这种结构性震荡仅仅是一种暂时现象,货币乘数在震荡之后回复到长期均衡状态。因此通过基础货币进行间接货币总量控制在理论上是可行的。货币乘数的可预测性及其精度就成为货币当局通过基础货币调控货币总量的技术操作基础。

关于货币乘数的预测, 中国 学者提出了若干 方法 :一是将当期货币乘数与去年同期之差表示成上月货币乘数与13个月前货币乘数之差的函数。(一默、马明、1993);二是先就货币乘数中各因素作经济计量 分析 ,然后再把各因素的预测值代入总体模型(徐诺金,1989);三是就决定货币乘数中有关各种因素,分别按其定义确定其值,然后代入货币乘数公式中 计算 。

尽管对货币乘数和货币流通速度的预测在理论上可行,但实践中尚无一个模型能很好地拟合现实。从事后统计分析看,1996—1998年M1的乘数为1.15、1.17、1.30,M2的乘数为2.97、3.03、3.47;M1的流通速度为2.71、2.40、2.29,M2的流通速度为1.01、0.91、0.83,波动很大。下世纪初中国仍处于体制转轨时期,体制环境的变化对货币乘数和货币流通速度的冲击不仅明显,而且不确定性强,通过 历史 数据得出的预测模型很难期望它在将来也有良好的预测表现。由此,对货币供应量、贷款总额的事先预测和调控就相当困难

七、货币政策的国际协调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 发展 ,货币政策的国际协调 问题 也日益受到各国中央银行的重视。因为在资本流动日益频繁的情况下,各国中央银行只要不是实行纯粹的自由浮动汇率,其国内货币政策都要受到外部环境制约,美国近年来每次调息都会引发全球性的利率变动。Levy 和Halikias(1997)的实证 研究 发现:德国短期利率提高对法国长期利率的 影响 甚至超过了法国本国短期利率的影响。在各国货币政策相互影响日益深入的情况下,货币政策的国际协调显得尤为重要。

中国尽管未加入类似于欧洲货币联盟的货币一体化组织,但 金融 业的对外开放是大势所趋。21世纪初至少有三个金融开放举措: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对外资银行开放人民币业务和实现人民币自由兑换。亚洲各国的货币、金融合作进一步加强,国际货币制度也将面临大的改革。金融业开放不仅使金融监管面临新课题,而且也为中国的货币政策增加了新变数。

假设十年后人民币可自由兑换,国际资本流动,特别是短期游资动会加强。如果国家要求人民币汇率坚挺,那么货币当局只能被动地吞吐外汇,这样如何保持国内货币政策不受干扰便成为难题。中国是个大国,中国的货币政策不仅会影响国内经济,而且会影响香港和亚洲其他国家。1997-1999年,人民币汇率稳定在应付亚洲金融危机中起到了巨大作用,同样将来对亚洲金融市场还是影响很大。

在国内利率市场化改革完成后,国内存款利率、同业拆借利率也会对亚洲金融市场产生影响。汇率和利率从来就是金融机构套利投机的基准,中国也必然如此。中央银行如何根据人民币的汇率与利率,平衡好国内外两个金融市场的波动,将是一个难题。

WTO尽管是一个以推行贸易自由化,协调和调解各缔约方贸易争端的国际组织,但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发展,WTO已不局限于商品贸易,在推动国际投资自由化和劳务贸易自由化方面也卓有成效。中国加入WTO后,向外资银行全面开放人民币业务只是个时间问题。外资银行的引入至少会对货币政策产生两方面冲击:一是传统的以贷款指导计划为手段的直接数量控制办法失效,而间接调控体系尚不完善,外资银行在货币政策传导中作用如何尚难预料;二是国际资本流动更加容易,外资银行大多数是跨国经营的大型银行,其资金在全球范围内调拨以套取利润,当中国出于紧缩经济的目的提高利率时很可能引起短期套利资本流入,反而扩大了货币供应量,这种难题即便在英国这样一个金融市场完善、中央银行调控手段丰富的国家也出现过。

八、货币政策与资本市场

中国金融市场的发展过程与西方国家恰恰相反,西方是先出现短期融资的货币市场,后出现长期融资的资本市场,中国则是先建立了证券市场,后完善同业拆借等货币市场。时至今日,货币市场仍发展滞后。

中国股票市场的功能定位也不同于西方:西方国家股票市场评估 企业 价值,优化资源配置等功能在中国并不受重视,中国更看重股票市场的筹资功能。国有企业上市意味着大量不需还本资金的流入。本来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资本稀缺,股票市场的筹资功能受到重视也是正常的,但把为国有企业筹资作为首要任务,势必导致上市公司质量普遍低下,投资者短期行为盛行,最终会影响股票市场的基础。


难题在于,中国的货币政策也有为国有企业改革服务的任务,货币政策操作不仅要顾及证券市场的反应,有时还出台一些“利好“来“培育”证券市场发展。例如,利率下调时,央行主动说要“有利于资本市场发展“;允许券商进入同业拆借市场融资;允许商业银行发放股票质押贷款,等等。这些事情作为一国金融改革与发展本来是无可非议的,但利用这些事情(信息)来影响股票市场就是另一回事了。货币理论一直告诫人们,货币政策过多地顾及证券市场不仅丧失了货币政策的独立性,而且会影响正常市场秩序的建立。但是,无论是在美国、日本,还是一些发展中国家,直接融资比重加大,股票市值巨大,老百姓的财富也有相当部分投资在股票、债券和基金上。货币当局(或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越来越受股票市场的影响,尤其是在低通货膨胀时期。但无论如何,中央银行绝不能以股票价格指数作为决策的参照指标,货币政策对股票市场的作用应该是中性的。如果货币政策意在刺激股票市场,投资者普遍认为货币当局会托市,对上市公司的业绩和经营漠不关心,无法对上市公司形成有力的约束,促使其改善经营;上市公司既不担心股东“用脚投票”也不担心会被兼并收购(国有股,法人股不上市),唯一值得关心的就是增资扩股又能“圈”多少钱。这种典型的道德风险问题会使货币政策和证券市场都受到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