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方法论——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的结合

陆伟岸

摘要：混合方法论作为“第三次方法论运动”，是一种将质性研究要素与量化研究相结合的独立方法论，兴起于对范式不兼容的反思和批判。三角测量法的提出标志着混合方法论的正式出现，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现今已经远远突破了当初拟定的框架，迈向了跨学科、超学科的发展路径。混合方法论在应用定性和定量研究的顺序、时机、比例上是讲究的，需要根据具体情况进行具体分析。

关键词：混合方法论；定性研究；定量研究

HybridMethodology:CombinationofQualitativeResearchandQuantitativeResearch

LuWeian

(SchoolofPoliticsandAdministration,TianjinNormalUniversity,Tianjin300387)

Abstract:Asa"thirdmethodologicalmovement",thehybridmethodologyisanindependentmethodologythatcombinesqualitativeresearchelementswithquantitativeresearch,andarisesfromreflectionandcriticismofparadigmincompatibility.Theintroductionoftriangulationmarkstheofficialemergenceofthehybridmethodology.Afterdecadesofdevelopment,ithasnowfarexceededtheoriginalframeworkandmovedtowardsaninterdisciplinaryandtransdisciplinarydevelopmentpath.Hybridmethodologyisparticularaboutthesequence,timing,andproportionofqualitativeandquantitativeresearch,andneedstobeanalyzedonacase-by-casebasis.

Keywords:mixedmethodology;qualitativeresearch;quantitativeresearch

在过去30年间，社会和行为科学领域中一直存在着两种主要范式或模型的相互竞争，亦即实证主义范式和建构主义范式孰优孰劣之争。实证主义范式强调定量研究方法，建构主义范式主张定性研究方法。进入新世纪后，许多人尝试提出相容理论——将定性和定量研究方法相结合的混合方法论，并经过不断的完善成为了社会科学的第三种方法论样式。约翰逊等人（2007）分析了十几位权威学者对混合方法论的界定，认为混合方法研究是研究者结合质性研究与量化研究的要素，增加有关研究问题的证据，从而拓宽、加深研究者理解的一种研究。

一、混合方法论的形成与发展

20世纪30至40年代出现了最初形式的混合方法研究，例如梅奥的“霍桑效应”研究和沃纳对美国扬基城的研究。这些研究在使用实验方法的同时，还使用了观察、访谈的方法。纵观混合方法的历史，可以将其发展过程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从单一方法到混合方法，第二阶段是从混合方法到混合模型研究，最后一个阶段是演变过程的不断发展。

1959年Campbell与Fiske在其实验心理学著作中提出了“多元特性——多元方法矩阵”，即在量化研究中运用多种方法测量多种特质来进行效度估计，主张应用一种以上的定量研究方法来测量某一种心理特性。随后，Webb、Campbell等人发展了三角互证的概念，形成了多元操作主义，标志着混合方法研究正式出现。1978年，Denzin最先使用了三角测量法一词，这种方法是将多种资料来源结合起来，对同一种社会现象进行研究。三角测量法分为4种类型：资料三角测量法、研究者三角测量法、理论三角测量法和方法论三角测量法。三角测量法概念的演进是一个楔子，突破了单一方法的支持者们在方法论上的霸权格局。现今的混合方法已经超出了三角测量法的范畴，呈现出了以下三个特点：（1）强化了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之间的结合；（2）跨学科方法之间的交融更为频繁；（3）混合方法逐渐成为独立的方法论领域。

二、混合方法的具体设计

关于混合方法研究的目的，Greene等人（1989）总结了57篇应用混合方法论的论文，总结出了五个目的：1、寻求研究结果之聚合；2、补充，即检验某一现象的相同方面和不同方面；3、推进，即依次使用不同的方法，在第一种方法得出结果后，接着使用第二种方法；4、创造，即发现一些矛盾或新视角；5、扩展，即采用混合方法，扩大某一项目的广度和范围。定性和定量方法相结合具有四种不同的场景：第一种是定性测量以提出定量工具，第二种是定性方法解释定量结果，第三种是使用定量方法以扩大定性研究，第四种则是定量方法和定性方法均衡和平行。

关于混合方法的设计类型，不同的学者有不同的分类方法，例如Creswell、Clark等人（2003）总结出了涵盖健康研究、教育研究、评估等领域的12种分类方法，而Tashakkori和Teddlie（2003）却总结出了高达40多种分类方法。以下对部分方法进行简要介绍。

1、顺序型混合方法设计。在这种方法设计中，研究者先进行定性研究的步骤，然后再进行定量研究的步骤，抑或顺序相反。在定量——定性的顺序中，应先采用定量方法，随后开展定性研究。比如在一个主次混合设计的案例中，研究者在检验某一理论的过程中进行了一项以定量研究为主的实验，而在资料收集过程中，又进行了一个简短的定性访谈（定性研究为次）。在定性——定量的顺序中，要求研究者首先对某一相对研究不足的主题开展定性的资料收集和分析，然后根据结果设计出定量研究的步骤。这种类型比较常见的原因是在大多数的定量问卷调查中，定量的封闭式问题工具经常是在分析了探索性的定性访谈或对口述资料完成了内容分析之后才提出的。

2、平行/共时混合方法设计。在这种方法设计中，需要同时采用定性方法和定量方法收集资料，并通过二者互补的方式对资料加以分析。使用这一方法的大多数研究产生了回答相同问题的数据资料和描述资料。比如在一项关于无家可归儿童的研究中，研究者首先对无家可归的儿童以及他们的母亲进行访谈，同时要求教师完成一份调查问卷。在此之后，研究者同时采用定性和定量两种方法进行资料分析。定量分析包括对统计指标进行计算，并测量适应良好的儿童与其他儿童之间的显著性水平。定性分析需要根据儿童对无家可归情境的理解，建立一个3×2的网络，最后应用统计比较（t-检测）进行检验，得出结论。

3、嵌入式设计。这种设计是以一种数据为主，另一种数据为辅的混合方法设计，设计的前提是单一数据是不充分的，要用不同的数据回答不同的问题。“嵌入式设计”有两种：“实验模型”和“相关模型”，前者是将定性数据嵌入到实验设计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是定量实验框架，定性方法只是起到辅助作用。“相关模型”则是将定性数据嵌入到定量设计中。

总之，混合方法论的出现使得社会学的研究更为全面和深入，摆脱了单一方法论的弊端，为接下来的跨学科、超学科研究打下了基础。

参考文献

[1]蒋逸民，混合方法论：社科方法论新发展.中国社会科学报，2017（1）.

[2]李刚、王红蕾，混合方法研究的方法论与实践尝试:共识、争议与反思.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16（4）.

[3]朱迪，混合研究方法的方法论、研究策略及应用———以消费模式研究为例.社会学研究，2012（4）.

[4]蒋逸民，作为“第三次方法论运动”的混合方法研究.浙江社会科学，2009（10）.

作者简介：陆伟岸（1992.12-），男，壮族，广西南宁人，天津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应用社会学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城市社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