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美学探究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21-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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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美学探究

纪俊杰

(核工业成都机电学校 四川成都 610000)


摘要:陈寅恪先生说:“华夏之文明,历千载演进,造极于赵宋”。花、香、画、茶、瓷器,当然都不是宋人的创造,但却是由宋人赋予了雅的品质。宋明时期,文人相对安逸,又基于崇雅的观念,追求日常生活的文人化和精致化,更把诗酒相得、谈文论画、宴饮品茗的日常交谊视为生活基础,文会雅集则是这种生活的集中体现。

关键词:宋风雅韵 清供文化 明式美学

一、宋人儒雅之风

提到宋朝,你会想到什么?之前热播的电视剧《清平乐》,引发了大家关于宋代美学的讨论。宋风雅韵,诗意书香,宋代成为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穿越之地。

1.斗茶之风

在中国茶史的发展上,饮茶方式发生过多次的变化,不同时期也有代表性的作法、饮茶方法。饮茶形成风尚起于唐,到了宋代更是盛行,已经成了全民文化。在点茶与品茶的过程中,大大发扬了饮茶的技巧与美学。

斗茶始于唐代,当时称为“茗战”,后于宋代盛行,称为“斗茶”。斗茶胜负的决定标准,一是汤色、二是汤花。汤色即茶水的颜色,标准是以纯白为上,青白、灰白、黄白者则稍逊。汤花是指汤面泛起的泡沫。决定汤花的优劣有两条标准:一是汤花的色泽。由于汤花的色泽与汤色密切相关,因此汤花的色泽也以鲜白为止;二是汤花泛起后,水痕出现的早晚。早者为负,晚者为胜。斗茶多为两人,三斗两胜,计算胜负的术语叫“相差几水”。 宋徽宗《大观茶论》大观茶论》说了斗茶的客观标准,色、香、味面面俱到。茶以味为上,“香甘重滑,为味之全”。 从斗茶的历史中,或许你也想到了现代咖啡拉花的技艺吧。回溯一千年前,中华茶道的斗茶生趣及点茶的美学已经穿越山林、跨足市井道之上,含蕴了一种中华民族的生活时尚,点燃了一种高度的生活美学的精神。

2.魅影官瓷

“烧香点茶,挂画插花,四般闲事,不宜累家。”,茶酒花香之器在宋代各有专用,器物,便成了另一个流传于世的宋代标签。万贯家财,不及宋纸一张,宋瓷一片”。宋代“五大名窑”——汝官哥钧定,无不体现着繁华盛世的清澈素雅。有宋一代是一个文化理学的时代,崇尚自然含蓄平淡质朴的美学思想,人们在陶瓷造型上追求大方简洁,质朴无华,反对过多装饰雕琢,在釉色装饰上偏重本身安静典雅的色泽,讲究自然天成、天人合一的审美情趣。

3.香事活动

中国用香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春秋时期。盛唐时调香、熏香、评香已然成为一种高雅的生活艺术,香道文化俨然成形。至宋代发展更达到鼎盛,香文化融入日常生活,文人雅士相聚品香读书,一边享受氤氲香气,一边读经谈画论道。甚至有文人感叹“无香何以为聚”。焚香以求雅韵,即把它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在这方面,宋人把香事的日常化、诗意化推向极致。

二、清供文化

清供,则需要“器”和“物”。“器”,是指清供所用的器物;“物”,则是指清供所需要的物品。古人清供,是很讲究“器”的。明·文震亨的《长物志》,对此就有着明确的记载,曰:“随瓶制置大小矮几之上,春冬用铜,秋夏用瓷;堂屋宜大,书屋宜小,贵铜瓦,贱金银,忌有环,忌成对。花宜瘦巧,不宜繁杂。若插一枝,须择枝柯奇古,二枝须高下合插,亦止可一、二种,过多便如酒肆;惟秋花插小瓶中不论。”

  花瓶,最好设置在“矮几”上。也许是因为“矮”了,才更便于观赏。不同的季节,要插不同的花。花瓶要“单置”,成双成对地出现,难免会显得“板滞”。同时花瓶还要求“瘦巧”,肥则腻,不够雅致。两枝以上的花插屏,一定要错落有致。古人的清供雅事,我们今天已难以见到,但却可以从其绘画作品中,见其一斑。明·陈洪绶(号老莲,晚明著名画家)的绘画中,总有两种意象出现:一是假山,二是花瓶。“花瓶”,即是清供所用,不仅花瓶讲究,插花亦讲究。花瓶均置一只,多锈迹斑斑,或者出现冰裂纹,以彰显其苍古、沉厚。花瓶中则通常插梅花、竹子、或者红叶,如《痛饮读骚图》。清供花瓶是青铜古瓶,内插梅、竹各一枝,如《闲话宫事图》中的清供花瓶就是冰裂纹古瓶,内插梅花一枝。而《听吟图》古瓶中插的则是一枝梅花、一枝红叶,花枝俱是“瘦巧”、奇崛,然而却“瘦”得硬朗、挺拔,仿佛铮铮生青铜之声。据说,梅花象征高洁,竹子象征气节,红叶则象征其飘零人生。瓶花清供说到底对于老莲来说,清供的还是一份人格象征,或者意义。

三、明式美学

1.明式家具

明代中后期,随着社会经济、文化艺术的发展,市民阶层生活情趣也在不断的提高,对家具的装饰风格、造型艺术、工艺构造也有了新的要求。再加上唐寅、李渔等文人墨客纷纷参与到家具的设计、风格的研讨、制式的推广中,使明式家具突破了功用性,而一度上升为功能和审美性的完美统一。其美学特征主要表现在几个方面。首先,文人的思想、艺术和独特的审美观,融入到设计的家具中,形成其特有的气质,典雅端庄、简约大方、空灵含蓄。并使这种家具造型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其次也使制作技艺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明代文人内向收敛、内省自求,不事张扬外显,强调家具在意境上的渲染作用,用写意之手法将古建筑和器物上的精华加以简洁和浓缩,表现一种含蓄深刻的形意美。再者明式家具以其独特的材质而为世人称誉。不管是名贵的紫檀、黄花梨、还是普通的铁力木、花梨或者榉木,其木材质地之静穆、坚硬、古朴,其花纹之多姿、流畅、华丽,其色泽如阗玉般温润典雅。

明式家具的最大艺术魅力就是素雅简练、流畅空灵。删尽繁华,才能见其精神,达到艺术审美的最高境界。一句简素空灵,把明式家具的最高审美指向表达得淋漓尽致。李渔在《闲情偶寄》中谈到桌椅这样的小物件,强调:“宜简不宜繁,宜自然不宜雕斫。凡事物之理,简斯可继,繁则难久,顺其性者必坚……”可见当时文人对家具等的要求,完全为其生活习性和审美心态所决定。他们对于家具风格形制追求主要体现在“素简”、“古朴”和“精致”上。而体现简素空灵之美的家具被推为上乘之品,是有其艺术渊源和文化背景的。它直接受历代文人画的影响,两者在审美旨趣上一脉相通。另外,璞玉浑金是中国文人传统的一种审美理想,意思是天然美质,未加修饰。而这种推崇质朴其外而美蕴于内的审美理想,与中国传统讲求的“文与质”之美有异曲同工之妙处。文人参与明式家具的设计制作,又将自己诗、书、画的特长,与家具相结合,在家具上题诗、作画、钤印,使之更具艺术气息与文化内涵。

2.器以载道

“物有道,其道顺天地而生,因人而为”。我们可以这样去理解:器物的自身被人文赋予了还原自然的能力。“器以载道”原话是“道以成器,而器以载道”。器以载道是中国传统造物的意境,讲究通过形态语言,传达出一定的趣味和境界,体现出一种审美愉悦。具体而言,其体现于人与自然的关系中,是天人合一;体现于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中,是社会的和谐有序;体现于人与物的关系中,是心与物、文与质、形与神、材与艺、用与美的统一。明代器物美学设计总是与这一时代风格、审美风格同步发展、相辅相成的。

明代传统器物形式的表现形式一方面要具有美感,让人们感到一种审美愉悦;另一方面,作为功能的载体,要实现某种审美功能。这种要求反向而言即“道在器中”。无论是瓷器,服饰,建筑,家具,书法,绘画等等,都以此为最高境界。

四、总结

我们不得不承认,宋、明时期的美学崇尚,无不体现在器具的实用功能和审美标准方面,从豁达的人生态度出发,达到了与自然和谐融合的高度统一。文人才子们寄情于艺术,把人生艺术化,既能以诗书立世,又能游戏人生,从而在艺术化的生命里找到了出世与入世之间的绝好平衡点。老子说:“万物之始,大道至简,衍化至繁。”宋、明时期的古人在极简上的造诣远不止于此,即使是此衍生出的艺术珍品,也惊艳一代又一代观者。于艺术,是极简主义的登峰造极;于哲理,是由繁入简的自在释然;于生活,是褪去浮华后的自然本真。宋明时期的极简美学,领先世界一千年不假矣。

参考文献:


[1].脱脱,等.宋史:卷四三六[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书店,1986.

[2]. 〔宋〕林洪. 《山家清供-古人的雅致生活》[M].江西美术出版社.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