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蒙古帝国和元朝关系及对元朝的认识

杨锐 西南民族大学预科教育学院 四川 成都 610000

摘要：蒙古帝国勃兴于草原，因为没能建立起有效的管理系统而迅速分裂。其与元朝的关系可以从世界的和中国的两个层面进行理解。在看待世界性的蒙古帝国时因采取世界的眼光，而在面对元朝时则应将其视为中华文明的一部分。元朝的建立不仅是简单的王朝更替，其更完成了空前的大一统，形成了中国多民族统一国家的面貌，同时在多个层面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关键词：蒙古帝国；元朝；关系；贡献

在我以前的认识中，蒙古帝国似乎就等同于元朝。蒙古人从草原崛起向各个方向发展，建立了空前的大帝国，虽最终分裂但正统终是在元。这好像是一种常识，但这种常识又会导致对于蒙古帝国和元朝认识的问题，即蒙古帝国和元朝究竟是一个概念还是两个概念？我们究竟应该带着世界眼光还是中国的眼光去看待这两个概念？

如我们所知，成吉思汗的帝国在其死后即走向了分裂。究其原因无非是帝国的统治疆域过于广大，国内文化众多，经济形式也不尽相同。蒙古部陡然崛起于草原，在短时间内拥有了巨大的疆土和众多的人口，而其自身并没有来得及发展出一套有效的统治系统。所以最初蒙古人就用将统治权直接下放给被征服地区投降的权贵这种办法来进行治理，无论是如金国、南宋以州县降者还是如高丽举国来降皆是如此。投降者只需要履行一些如入贡、从征等义务便可。也就是说一开始蒙古对征服的地区实行的是一种间接的统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征服地统治要求的增强，间接统治的方式逐渐显露出自身的弊端。其中最显著的便是地方权力和中央权力的矛盾。中央政府要求更多的参与到地方事务中去，以便更有效的维持其统治。所以蒙古帝国开始在地方上划分行政区域，直接派出官员、设立机构，试图把所征服的所有土地都纳入到一种管理系统当中。

可问题是蒙古帝国控制的疆域实在太大了。想要维系有效的统治，无论是之前投降的地方权贵还是中央直接派驻的官员都不得不按照本地区的文化和经济情况制定具体的管理策略和体系。这就自然导致了帝国内部不同区域的统治制度渐行渐远，而中央政府想要维持一种统一的体系也就越来越力不从心。这种缺陷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是无法避免和解决的，所以蒙古帝国的分裂也就成为了必然。最终，我们看到的是帝国高层权贵相互斗争、妥协、重新分配利益，统一的大帝国也就分裂成了元朝和几大汗国。那么元朝与中国的关系究竟为何呢？

姚大力先生在《追寻我们的根源》中提出从“现代版图”和“历史自称”两个方面去进行考量，这是很具启发性的。蒙古帝国疆域广阔，包含今天亚欧大陆上多个国家，所以也有人称其为“世界性帝国“。元朝则无论国土还是人口都基本上处于现在中国的版图之内。并且元朝统治者对外称大汗，对内称皇帝，以中华正朔自居，后代如明、清也都对其法统表示了承认。所以蒙古帝国是世界的，而元朝则无可厚非是中国的。

中国自唐以后就进入了多个政权并立的时期，到元才又一次完成了大一统。这一次的大一统对后来中国疆域的形成有着巨大的贡献。如我们所知，唐宋之于直接统治的郡县以外都实行羁縻统治策略。也就是以承认当地统治者合法统治权的方式换取地方权贵接受中央的官职和名义上对中央的服从，成为附属。但这种统治并不稳固，一旦情况变化附属地便会独立，并最终成为一个自主的国家。因此羁縻政策是无法使得中国变成今天的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形态。

元朝承袭辽、金故制，建立起了一套新的管理模式。即一方面如传统中原王朝一般接受相对独立的附属国之朝贡，确认宗藩关系。另一方面则对可以有效统治的边疆地区通过派驻官员、设立宣政院、土司制度等方式进行管理。在文化上由于元朝统治者本身即为少数民族，所以也不求以汉文化完全同化其治下各民族，而将行政管理与文化认同区分开来，进而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多民族统一国家体制。后来清朝也延续了这一策略，有效的巩固了国家的疆域，并最终形成了现代中国的面貌。

元朝创造性的将传统中原王朝的中央集权的统治思想与多民族国家的管理策略结合起来，把分裂已久的中国重新统合起来，并为后世的王朝提供了可资借鉴的模板，这是其对于中国最重要的贡献之一。

同时，由于元朝重造了空前的大一统，打破了逐渐封闭和趋于保守的中国人的视野，为中国文化引入了新鲜的血液。在语言上，以蒙古语为代表的诸多民族语言词汇进入了汉语，如汉语中“驿”的概念就逐渐被来自蒙古语音译的“站”所取代，并沿用至今。在文学上，一方面因为时代的更易，正统文人们开始对南宋诗文或落于陈腐或流于浮艳的风格进行反思，逐渐写出了新气象；另一方面由于科举长时间没有恢复，而读书人的基数却越来越大，大量士人流落民间，将本属世俗的曲与小说的创作提高到了新的层次。至今同行的文学史言及元代还必以曲为其代表。小说则上承两宋之余绪，下启明清之盛世。在思想上，元初遗民虽痛恨故朝之亡，多有悲辞。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多的人接受了现实，并且因为生活在空前的大帝国之中，其视野更加开阔，思维也更加活跃。由于元朝统治就思想管控相对宽松，文人们也更能自由的研究和思考各种问题。在经济上，蒙古帝国虽然分裂，但元朝名义上还是诸国之宗主。所以无论是海路还是陆路，商人皆往来便利，如被称为“刺桐城”的泉州，俨然是世界经济的中心之一。

掌握蒙古帝国与元朝概念的异同，正确认识元代在中国古代历史中的地位与作用，是我们进行中国古代文学和民族文学研究的基石，也为我们观照其他问题领域提供了很好的借鉴。

参考文献：

[1]姚大力：《追寻我们的根源》，三联出版社，2018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