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优秀传统文化在高校艺术教育中的创新转化与应用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23-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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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优秀传统文化在高校艺术教育中的创新转化与应用

解梦伟  侯小

重庆邮电大学

摘要:党的十九大提出了“复兴中国传统优秀文化”的战略方针。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大会上提出“两个结合”的重要论,从宏观层面上指明了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与中国式现代化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系及发展逻辑。巴蜀传统文化融入高校教育是践行这一理论方针的重要场域,需要以“历史”结合“美育”的途径,以审美自信推动教育自信进而推动文化自信,促使传统文化在高校教育中的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巴蜀文化  高校艺术教育  应用途径

巴蜀,指古代巴国和蜀国。巴国和蜀国既是地理国家概念也是历史概念。既指族名也指国名[1]。巴国与蜀国在公元前316年,被秦国所灭,此后分别设巴郡、蜀郡。自秦入主以后,巴蜀之地或割据建国,或设置州郡,作为行政地理区域屡有变化,而中原历代多以巴蜀泛称之。时至今日,当地百姓依然以巴蜀为其族称。先秦时期巴蜀文明自成体系,独树一帜。广汉三星堆遗址与程度金沙遗址都是古蜀文明高度发达的象征。自秦之后,中原文化逐渐成为主流,巴蜀文化因子中有中原汉文化、楚文化,西北氐羌氏文化和甘青文化以及西南滇越文化。《汉书·地理志》:“(楚)信巫鬼,重淫祀。而汉中淫失枝柱,与巴、蜀同俗。[2]”此时人们已把巴蜀视为一体。汉武帝设十三州部,有益州,基本上纳入全巴蜀之地,进一步巩固了巴蜀文化区的地域性结构。可见巴蜀文化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具有鲜明特色的分支,它有着高度的自发性和完整的历史脉络。其蕴含着丰富的思想文化资源和历史信息,是高校教育与传统文化复兴结合的可靠依据,也是艺术美育开展的人文根基和思路源泉,对丰富高校艺术教育的内容,增强艺术教育的现实性和本土特色具有积极而重要的意义。

一、巴蜀文化的思想内涵与类型

巴蜀文化中既有物质文化也包含精神文化。从物质文化来看巴蜀地方经济历来比较发达,在手工艺术和建筑艺术方便尤为发达。如桑蚕布艺、纺织刺绣、种茶制茶、盐业开采、造纸刻版以及砖瓦陶瓷工艺等方面。蜀地丝织历史悠久,尤为蜀锦闻名,据晋代常璩的《华阳国志》载:“有蜀侯蚕丛,其目纵,始称王。”[3]古蜀国第一人君主蚕丛因带领蜀人桑植养蚕而被拥立为王,《说文》中解释“蜀”字下方“虫”源自蚕的形象,“蜀”即为“桑中蚕”。据考古发现古蜀国早在五千年前就已经开始了丝织手工业的活动。锦最早出现在西周时期,汉代刘熙在著作《释名》中有云:“锦,金也,作之用功重,其价如金,故其制字帛与金也”。[4]因此,“锦”自汉代以来就被视为“如金”之物,也常被作为钱币与境外民族进行经济贸易交换。蜀锦的生产自汉代就有明确记载,然而依据出土文物推断,蜀锦可能出现得更早。根据广汉三星堆青铜立人像衣着形制及纹样。在人像的左肩后背,有一条螭龙纹为饰,此外还有一条很醒目的手工编织丝带由后背绕过,裙下摆部分有兽面纹和倒三角形鸟纹,另有一尊青铜坐人像的衣服也饰有云雷纹。说明古蜀国在商代晚期就有了纺织技术和装饰艺术。汉代蜀锦在技艺和图案都有了本质变化,这与中原地区丝织技艺的交流密不可分的。秦灭古蜀后,北方豪族大量南迁,中原等地的丝织技术也使蜀地的纺织技术尤其是染色工艺有了长足发展,蜀地植物“草染”和矿物“石染”也被吸纳并广泛应用。自汉武帝设蜀郡后,使蜀锦技艺也有了较大程度地改进。除了延续蜀地的原生文化外,还汇入了中原和楚地文化以及周边其他少数民族文化。宋代蜀锦在技术上有极高的水平,工匠们可以在提花织机上织出完整《兰亭序》,还有根据诗句设计的“落花流水锦”流行全国。元代费著《蜀锦谱》记载是蜀锦中的代表工艺有16种。“月华锦”直到近代,仍是全国各地锦缎的主要花样。再如茶文化与酒文化也是巴蜀地区古老民间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蜀中种植饮用全国最早,《华阳国志·巴志》中所载巴人向周王朝所缴纳的贡物中有“茶”,并说巴地“园有香茗”。当时已经作为贡品,可知茶叶生产已有一定的历史和规模。我国北方由于自然条件的限制,从古至今均不产茶,先秦文献中所见到的少许关于茶的记载,所言的茶应当是从四川地区或由贡纳、或由交换而到北方去的。巴蜀地区最为著名的茶山是蒙山。嘉庆《四川通志》载:“蒙山,…其巅一石,大如数间屋,有茶七株,生石上,无缝隙,云是甘露大师手植”[5]。顾炎武的《日指录》记载:“是知自秦人取蜀而后始有茗饮之事。” 而饮酒则更是巴蜀人民日常生活的重要内容。晋代常璩《华阳国志·巴志》:“秦犯夷,输黄龙一双;夷犯秦,输清酒一钟。[6]”可见清酒虽不贵重,但巴人却将其视为肝胆和义气的象征,可见巴蜀地区的酒文化的盛行。三星堆遗址中就曾发现大量饮酒器具,甚至可以与同时期中原殷商遗址中的酒器数量类型比肩,其中饮器陶制酒器有尊、杯、盏、瓶、觚、壶、瓮等,青铜酒器有尊、觚、方彝等等,还有献酒和饮酒的场面刻画以及青铜人像[7]。战国时期,四川成都、新都、荥经所发现的墓群中都有木胎漆器酒具。在青川的战国墓葬中,更发现了漆酒器177件

[8],多件漆器上有精美的刻画纹样。四川在唐宋时期造纸产业十分兴盛。唐代巴蜀造纸是全国第一大中心,全国十有八九的纸业都出自巴蜀。唐代女诗人薛涛曾做“薛涛笺”,崔道融诗《谢朱常侍寄题剡纸》:“百幅轻明雪未融,薛家凡纸漫深红”。唐代造纸坊盛极一时,也极大推动了巴蜀地区文化教育的兴盛。南唐覆灭后,造纸工匠流亡到长江下游各地,直到宋代形成新了开封、杭州等新的造纸中心,堪与蜀纸抗衡。宋陈师道《后山丛谈》卷一说:“南唐求墨工于海,求纸工于蜀。中主好蜀纸,既得蜀工,使行境内,而六合之水与蜀同。[9]”宋代巴蜀刻板印刷技术尤其精良,第一张纸质钱币——交子就产生于巴蜀地区。

在文化教育,巴蜀自唐以来,文化艺术和教育后来居上。秦汉两代,巴蜀因与中原交通晚而少,故而文学之士,少有留名。但这并不代表先秦时期巴蜀无文字文明,近十年巴蜀两地就先后发现了刻在青铜器物上以及出土简帛中的巴文字与蜀文字,所以《华阳国志》中“先秦无闻”一说可能并不属实。汉景帝时,文翁“选学官僮子,使在便坐受事。… 文翁终於蜀。吏民为立祠堂,岁时祭祀不绝。至今巴蜀好文雅,文翁之化也。[10]”。由于文翁兴学,使得巴蜀地区尤其是蜀中文人之风兴盛,西汉后期开始,巴蜀私人授徒讲学之风亦日益兴盛,而且规模很大[11]。著名者如司马相如、扬雄、左思等大家名震四海,另外如严君平、王褒等在天文历法、易学上成就斐然。唐代蜀中文人辈出,如李白、陈子昂,来巴蜀游历安居者,如王勃、杨炯、卢照邻、岑参等,都对巴蜀文化艺术作出了贡献。宋代是巴蜀文化艺术尤其是蜀学发展的高峰期,宋代蜀学中最有特色的是儒学。后蜀时期曾出现一打批优秀的儒学大家,名作辈出,杰出者如陈抟、谯定等。成果多集中在《春秋》与《易》学方面。

二、巴蜀文化中的艺术教育资源与特色

由于巴蜀内部生态环境的优劣悬殊,族群大小强弱、社会生产力高低以及传统生活习惯的异同等因素导致族群生产力和社会制度发展呈现出不平衡的分层状态,也造成了巴蜀立体多元的、活态复合的原始信仰形态。自新石器时期开始,土陶艺术、图腾艺术与舞蹈艺术等原始文化普遍出现于巴蜀各地的文化之中,并不断受到周边民族原始文化的影响。各民族的原始文化又因文化传播造成的交流叠合,发展成为各自族群的文化系统。汉代道教的传入迅速影响巴蜀社会民众的信仰世界,从各个方面渗透进文化艺术世界。唐代之后中原、西域和甚至东南也国家的互动和交流,并真正影响到民众的物质世界中,以契合社会安定和俗世追求。构成巴蜀文化艺术的本土和异域风尚并存的风貌,为巴蜀文化艺术注入新的活力。个民族文化的跨境交流、南北互融、儒佛道互补的状态迭合到一起形成了巴蜀多元开放、兼蓄并包的文化艺术体系和教育机制。巴蜀文化艺术以奇幻的想象、诗意的夸张、独抒的性灵和不拘一格的形式在中华文明史中享有重要地位。从地域、民族的角度分析巴蜀与楚可能是一种文化类型,但词赋、黄老、律历、灾祥是巴蜀固有的文化。且巴蜀文化有着开创性、开放性、流动性的历史特征,文人艺术家的内在超越精神在自汉代就成为一种趋势,以知识和素养的双重效应影响着巴蜀文化艺术的发展。从历史的外部表征看巴蜀文化涉及文明更迭、民族交融及文化传播等问题,文化的发展、艺术的创造以及手工技术的生产和规范在一定程度上维持了巴蜀民族和社会稳定,这一过程也是其地方性知识体系建构发展和完善的过程。

    巴蜀文化作为艺术资源在当代文化转型发展中发挥着重要的记忆媒介和叙事手段的作用,巴蜀文学、诗歌、美术和手工艺方面的审美形式都毫无疑问塑造中华民族共同体形象,在中华民族文化艺术发展的建构中具有重要意义。其类型大致有文学资源、绘画图像资源、音乐舞蹈资源、历史遗产资源、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源以及民族精神资源等。在高校教育中,那些可以塑造巴蜀精神的形象以及能够显示中华民族交融和共有精神等文化资源才是能够在高校教育中的到价值确认的优势资源。例如巴蜀传统文化中关于家国情怀、民族大义、英雄史诗、抗争进取、崇高情操以及道德关怀等不同意蕴的艺术思想和人文精神,都可以作为高校艺术教育的中的,这些艺术资源可以增进巴蜀人民的文化自信,也可以增强对中华民族的情感认同与身份认同,实现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形塑。巴蜀文化精神和艺术语言的研究与艺术教育的结合,不仅凸显出传统文化的价值意义,同时也为构建中高校艺术教育提供了理论资源和历史依据。

三、巴蜀文化在高校艺术教育中的实践路径

第一需要明确巴蜀文化在高校艺术教育中的作用意义。一方面巴蜀文化在高校艺术教育中的价值意义既能引导和提升人们的文化修养、塑造人格、陶冶情操又能以教育的方式青年一代的文化自信。另一方面运用高校人才和学术氛围积极的引导传统文化创新与转化,可以在学校美育课程中开设巴蜀历史与艺术的课程,例如四川大学和重庆大学在美育课程中不仅以创新研学模式建立起了巴蜀文化与美育结合的独特课程体系,还通过第二课堂组织学生到博物馆和校史馆等具有历史教育意义的场所进行调研讲解,以此营造巴蜀文化在艺术教育中的良好发展环境,对学生感知巴蜀地区厚重的历史文化、地方文化情感的理解以及审美价值观念的培养和熏陶都起到一定推动作用。通过丰富多样的文化交流活动,使大学生近距离接触了解巴蜀文化,培养其对地方文化的热爱,使其产生强烈的文化自信与文化认同,由此影响大学生的人生观、价值观和发展观,潜移默化的引导其为中华民族优秀文化发展贡献力量。第二是培养一支高校巴蜀文化研究教育队伍,并以此培养巴蜀传统文化创新转化人才力量。传统文化在高校中传承和应用的的核心之一是师资队伍的建设,既要加强传统文化艺术理论知识,还要建立完整的培养体系,对教师进行相关的培训机制,提升教师对巴蜀文化研究的兴趣,拓展教师的视野与教学观念,改变传统教学的认知结构和增强教师队伍对巴蜀地区文化艺术传承、传播与发展的责任感。同时要关注自身研究和艺术学科的教学方法,尤其是将巴蜀文化与中华民族形成历史的研究成果有机结合起来,如开设如巴蜀美学、巴蜀民俗、巴蜀文化地理学等基础理论课程,在此基础上编纂符合大学生心理和时代发展要求的教材,丰富课程内容,增进学生对巴蜀文化的深入理解。第三对巴蜀文化资源进行挖掘与分类整理。巴蜀文化资源众多,对该地区文化艺术理论的挖掘与整理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可以联合地方高校、文化部门与企业协同发展,将巴蜀文化艺术资源进行优化组合。利用地方高校得天独厚的教育资源优势,对巴蜀传统文化艺术的种类和分布等进行调研及资料收集整理,将经过优化整合的传统文化资源建立数据库,对巴蜀传统文化资源库进行分层次、分区域和分学科的建设,针对高校艺术教育需求和目标,设置相关的教学及人才培养专题项目和通识课程,纳入到高校美育教学评价制度体系中,在相关艺术院校建构专业课程体系化教学,以此形成以高校、地方政府和本土文化企业的发展链条,合力打造巴蜀文化艺术资源的产学研与交流推广为一体的教育发展机制。构建资源共享的网络教学平台,完善地方高校的传统文化教育机制。例如将蜀锦、蜀纸、蜀绣等巴蜀地区民族传统特色工艺和课堂教学完好的结合起来,利用田野采风、课程体验、理论讲授、民间艺人进课堂等多种形式不但可以为高校师生提供更多参与民族民间工艺活动的机会,丰富高校师生的课堂教育形式与课余生活,丰富教学内容和形式,还能够让在校大学生对地方传统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产生浓厚兴趣,树立大学生的民族文化艺术的保护、传承与发展意识,以此培养符合社会和市场发展的复合型人才,以及培养民间工艺传承的后备创新转型人才,从而完善巴蜀文化艺术创新人才培养的目标体系。在中国式现代化语境下,高校教育需要承担起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任,培养服务于社会主义建设的优秀人才,决定了高校艺术教育的历史进路需要从现实性出发,深入实践“马克思主义同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结合”的伟大方针,以在艺术教育中深化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价值,并加以创新转化为目标,对全球化中的审美资本化保持清醒批判的态度,明确传统文化在中国式现代化教育中的“本土性”特征,以本土实践突破“虚无主义美学”的观念,培养高校学生“中华民族共有精神”的整体价值观,坚定青年人才复兴中华的信心,才可能真正实现中国现代化教育的目标。

结语:

    巴蜀地区文化艺术成就辉煌,蕴涵着极其丰富的历史信息和文化内涵,呈现出多元融合、博采众长的特点,反映出多民族文化之间的传承脉络和互动关系。这些艺术资源可以通过高校教育中的美育课程、思想政治教育课程以及历史教育课程,在青年群体中所形成的持续传承互动,召唤大学生群体的家国情怀,搭建地方局部与中华民族整体共有的教育空间,以此推进传统文化与教育的伟大复兴。


[1] 杨世明著,巴蜀文学史,巴蜀书社,2003年,第1页

[2] (东汉)班固著,赵一生点校,汉书,浙江古籍出版社,2000年,第576页

[3](晋)常璩撰,刘琳校注,华阳国志校注,巴蜀书社,1984年,第181页。

[4](汉)刘熙,释名,中华书局,2016年,第64页。

[5] (清)常明,杨芳灿等纂修,四川通志,扬州古籍书店,1986年,第8页

[6] (晋)常璩撰,刘琳校注,华阳国志校注,巴蜀书社,1984年,第28页

[7]袁庭栋,巴蜀文化,辽宁教育出版社,1991年,第311页

[8] 同上

[9](宋)陈师道,后山丛谈,商务印书馆,1936年,第9页

[10] (东汉)班固,赵一生点校,汉书,浙江古籍出版社,2000年,第1087页

[11]袁庭栋,巴蜀文化志,巴蜀书社,2009年,第11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