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8-04-14
/ 1

我就是我

张楚格

——拒绝围观,坚持做自己

济南市历城一中(2016级)高二、十三班学生张楚格

“围观”,又称看客心理,它包含着自扫门前雪的冷漠,裹挟着助纣为虐的麻木,成为鲁迅笔下国人最典型的“劣根性”。

《药》中,围观革命者被杀害的看客们,“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示众》中,围观罪犯游街的看客们,“竟至于连嘴都张得很大,像一条死鲈鱼”……种种这些看客的围观嘴脸,无不讽刺而尖锐地抛出一个问题:为何国人如此喜爱围观。

从社会心理学角度来说,围观就是一种从众现象。通俗地讲,就是“人云亦云”“随大流”。人作为一种群体动物,通常具有跟从群体的倾向。当他发现自己的行为和意见与群体不一致,或与群体中大多数人有分歧时,就会感受到一种压力,这促使他趋向于与群体一致。这是社会心理学对围观原因的解释。窃认为,这只能一种普适性的教科书式的解释,依旧未能点出鲁迅笔下对国人围观的鞭挞——中国几千年的封建专制统治,对国人人性的摧残与奴性的培育。

是的,这才应当是鲁迅这位以笔为刃的民主战士所要对垒的最主要敌人。在鲁迅看来,国人喜爱围观,是人性缺失、奴性主导的表现,而这种表现源于中国几千年的封建专制统治。细细思来,不无道理。

其实,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国人是追求人性解放、个性张扬的。从孔子的“有教无类”打破学在官府到诸子的“百家争鸣”缔造思想盛世,无不在向时代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这个时期,我就是我。我可以像曹刿一般,因“肉食者鄙,未能远谋”而劝谏鲁庄公;我也可以像孟子一般,保持“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从容;我更可以像荆轲一般,为了家国大业,成就“探虎穴兮入蛟宫”的侠名……我不需要追随其他人的视线与理念,我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中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我只做自己,何来从众与围观。

可惜这种东方的“人文主义”思想,只在我国的历史长河中昙花一现。在秦始皇“挥剑决浮云”,完成了“诸侯尽西来”的大一统后,为了“家天下”的高枕无忧和皇权的至高无上,专制集权统治应运而生。于是,国人围观的沃土——中国两千多年的奴性培育,正式开始。封建统治下,在位者需要的是民众对权力的绝对敬畏与臣服。故,春秋战国时期的人性自由则显得与时代格格不入。于是,从秦始皇“焚书坑儒”到汉武帝“罢黜百家”,两代帝王以不同的内涵,竞技着相同的目的——泯灭个性,打造思想领域的整齐划一。这种整齐划一的效果,可谓“余音绕梁”。即使在崇尚自由的魏晋时代,猖狂如阮籍,也只能上演“穷途之哭”。

如果说,秦汉时代只是国人奴性培养的前奏,那么在经历了宋明理学“存天理,灭人欲”的洗脑后,大清王朝统治下的国人,已经被培养成合格的“封建臣民”。即使期间有几个敢于发出自己声音的“猛士”,也在“封建臣民”的强势围观下,成为“文字狱”的牺牲品。

在这万马齐喑的凄清风景下,龚自珍也只能无力地发出“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哀求。可是,何用?奴性已成,泱泱中华再也找不到春秋战国时期的自己了。国人们用冷漠的、麻木的,如同死鱼般的眼睛,习惯地围观着谭嗣同、秋瑾等人的就义。如果他们这死灰的眼睛中,稍有一丝异动,怕也是义愤或疑惑着,明明是“乱臣贼子”,凭什么都死得那么从容与骄傲。是啊,永远不要指望这些只会围观、热爱围观的国人眼睛,能看到愚昧以外的东西。因为,他们已经被驯化地忘记了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生命之于他们而言,就是仔细听话地跟随着大众脚步,我不出头,亦不冒进,大家如何,我便如何,于是,我就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有本事,你连坐群体啊。确实,社会很难有这本事。

可是,我想说的是,生命的衡量维度,不是只有长度的。从某种意义上说,宽度的精彩往往会成为大浪淘沙后的宝石。我们会记得,高吟着“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李白的飘逸风骨;也会记得,秉承着“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于谦的凛冽傲骨。为什么?因为,这些人用“我就是我”的标签,标引着他们生命的宽度,醒目而又特立,如何能忘!

或许,你我注定无法成为李白、于谦这般名留青史的“贤者”,但起码也不应该成为一个只会缩头的“乌龟”。可能,这个比喻很是刻薄,但冷静想想,擅长围观的人们与这只缩头乌龟有何区别。只会用坚硬的外壳自私地自我保护,将冷漠与麻木无谓地丢给这个社会。这才是围观最大的痛!

所以,从现在开始,从自己开始,拒绝围观,拒绝冷漠,坚持做自己。用“我”的力量,慢慢温暖这个社会。我相信,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当千千万万的“我”从围观群众中脱离,这个社会才能变成你我所希望的样子!